轉貼9/26李敖在上海復旦大學演講全文李敖今(26)日在上海復旦大學展開第三場演講,整場笑聲掌聲不斷。李敖說,自己在北大講的是金剛怒目,在清大講的是菩薩低眉,而在復旦,他要講尼姑思凡,為什麼要說尼姑思凡?李敖說,他要說的,正是務實的精神,他也希望大家向馬克思說再見,真正地做到釋放自己的心靈。 以下為李敖上海復旦大學演講全文: 姜主任,你本來答應我你要講幾句話,要不要上來講幾句話。謝謝你,秦老師。劉長樂先生感謝你,沒有你我今天不會站在這兒,姜院長是我的老朋友,所以我可以開一句玩笑,他為了把我今天講話故意的學術化,所以變成了這種樣子,和他坐在一起。
我和大家說,我最怕這種講堂,原來講過,作為一個演講的人,他要很禮貌地照顧每一位,當講堂是這個樣子的時候,從左到右,從右到左,我就覺得我自己是一台電風扇。

今天我在這裏很倚老賣老地說,我看過的上海你們都沒有看過。遠在56年以前,當我離開上海的時候,我看到一幅景象就是在這個外灘,上海的警察騎著大馬手裏拿著皮鞭打群眾,群眾怎麼來的?清早5點鍾戒嚴的時間一解開,四面八方湧向上海的銀行,幹什麼呢?去擠兌黃金。

這些黃金是當時國民黨政府搜刮了人們的財產,就是說你家裏有黃金,除了你手指上的金戒指以外,全部向政府來兌換金元券。如果不兌換的話,黃金沒收,人法辦。這些黃金被國民黨政府搜刮走了以後,忽然一夜之間要賣出來了,就是你買到一張以後,到外面賣可以賣2兩的價錢,所以上海人瘋了,就拼命擠兌黃金。當時上海有一組警察叫做「空中堡壘」,就是騎著大馬拿著皮鞭打,打都打不散,我親眼看到一個滅亡的政府,一個亡掉的中華民國在最後兵敗山倒的時候是什麼樣子。

我和他們一起逃到臺灣,當時我沒有選擇權,因為我只有13歲。當我現在又回到了上海,56年以後我回到上海,大家知道我的感覺嗎?就是我看過那麼淒慘的畫面,你們都沒有看到,你們也不會感覺有什麼不同,可是對我而言,我才知道國家的富強是多麼的重要,尤其在上海我看到了,請鼓掌。

我這一次回到祖國的講演是分三場,剛才姜院長給我定的題目都是假的,我真的題目是三個定位,第一個定位是我在北京大學要講「金剛怒目」,我在清華大學要講「菩薩低眉」,我在復旦講什麼,要講「尼姑思凡」。為什麼要講尼姑思凡?講到我們理想及現實一面。

在元曲裏面我們可以看到那些挖苦尼姑的一些話,小尼姑年方二八,正青春,被師傅削去了頭髮。她看到一些男青年以後,她把眼看著眨,眨巴眼看他,眉來眼去,叫思凡,就是比較務實的一面。 共產黨中文羅馬化出現問題 繁體字可適應電腦時 一個匈牙利的作家當年是共產黨,後來脫離了共產黨叫卡斯利,他寫了一本書叫做《下午的黑暗》。這本書裏面講到老共產黨被整的時候,要槍斃他的時候,他最後和整他的年輕的共產黨說,兒子,你們休想硬把天堂造出來。可是大家想想看,我們真的努力去硬造天堂,照著鄧小平的說法,他在45歲以前花了 20年去打仗,可是在49年以後,我們必須承認,中國共產黨很努力的去造出一個天堂。

可是鄧小平說其中有20年的時間浪費了,為什麼浪費了?大躍進、文革都浪費了這些時間,什麼原因?我們想到漢朝的一個故事,漢朝有一個皇帝,你們都叫他漢高祖是錯的,應該叫漢高帝。漢朝的皇帝是高帝、惠帝……賢帝,賢帝就三國了,大家知道我的記憶力是多少的好嗎? 漢高帝劉邦痛恨復旦大學的學生(笑),痛恨知識份子,知識份子來的時候是戴著帽子,一把把帽子抓下來放在下面撒尿,是看不起這些人。有一個人叫陸賈,就和他講,說怎麼樣治國。劉邦說,馬上得天下,老子是騎著馬得到天下的,誰要聽知識份子講課啊?陸賈講了一句話你馬上得天下,你不能馬上治天下,治天下需要專業人才,這個專業人才我在北京的時候是說出自北大清華,當我到上海的時候,就說是出自復旦。

因為沒有專業人才,用愛國的熱心拼命想把天堂造出來,所以我們付了代價。可是我們又回頭想,我們有沒有機會建造一個天堂?當方法對的時候,當時來運轉的時候,我們覺得有一個機會可以造出天堂。

大家想想看,有一句外國話:中國人的機會,這句話是諷刺的,是看不起的,是美國過去在西部淘金時代講的一句話,中國人的機會,就是中國人的機會是很渺茫的機會,只要你變成中國人,就沒有機會。可是現在我覺得,我們中國人有機會,不但中國人有機會,中國的文化,中國的文字都有機會。

我舉個例子給大家看,過去我們的刻板印象裏中文是很難學的,中文是很難認的,不是嗎?我們偉大的共產黨曾經努力要消滅這個中文,共產黨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只造成了簡體字成功了,可是大家知道不知道,簡體字面對現代的時候,它有問題了。

問題在哪裡?當中文你不去寫它的時候,中文很容易學,我告訴大家,中文是全世界最簡單的文化,從文法而言,是非常簡單的文法,「春風又綠江南岸」,這個「綠」可以是形容詞當動詞。

我們中文有這麼優秀的轉變的能力,大家知道嗎?這種東西大家過去說中文不利於發展,要消滅它,可是大家想想看,我們今天要麼就消滅它,發現忽然中文鹹魚翻身,就是因為了現在的科技,當打字的時候發現一個字一個音是最好的一個輸入。

當我們知道中文裏面有很多同音字的時候,我們知道有困難,可是我們把它解決。我李敖穿的衣服的衣字有156個字的同音字,中國字發音只有 414個音。好比我李的李字,有的是有音沒有詞,怎麼解決這個問題?有待於復旦大學來面對,我們中文把它發揚光大,為什麼消滅不了?為什麼它有那麼厚的文化基礎,為什麼它有十萬字的古書在我們的背後,它不是埃及文字,也不是巴比倫文字,中文是一個活的語言。

我們現在講英文,英文在14世紀的時候是一個地方語言,它是德國式的一個土語。英國那個時候國會開會講法文,大學講課講法文,吵架講法文。可是,當英國人出了莎士比亞,出了約翰生,出了這些人以後使英文變得越來越強勢。到今天,英文直接威脅到全世界各國語言,包括法文和中文。可是當現在電腦科技出現的時候,英文威脅不到我們,我們發現有這麼好的基礎來發展我們的中文,並且發展我們中文的思路,所謂中文的思路就是過去因為中文的智庫組常常用4個字的成語來表達思想,大家知道這個思想,可是當我們仔細想的時候,我們才知道,這個裏面有很多很好的文字。如果這個房子著火了,大家奪門而出,請注意這個奪,這個奪字很重要。我李敖講的好,他們眼淚奪眶而出,我講得太好了,眼淚都快出來了。打敗國民黨,國民黨望風而逃,大家注意這個望字,中文有一些極好的特色。

我必須和大家說,雖然你們的國文很好,的確趕不上我,為什麼趕不上我?因為你們缺少一個竅門,什麼竅門?就是我有一個本領,把任何抽象的東西具體化。

除了搞數學以外,搞文學,搞語文,要把它量化。

比如說我站在這裏,我們描寫老中青三代,我告訴你,我們怎麼描寫,我會說,當我年輕的時候,我關心的是大小,當中年以後我關心的是長短,當我老年的時候我關心的是硬軟。

人生既然是這樣分的,剛才我去1號,當我60歲的時候去了1號出來,大家知道我們男生的褲子前面有一個拉鏈,拉鏈前面有一個布蓋蓋住這個拉鏈,那塊布英文叫做FLY,可是那個布條也叫FLY,當我60歲的時候常常小便出來,拉鏈常常沒有不拉起來,當我70歲的常常拉鏈不拉就小便,用具體的方法描寫我60,描寫我70,這是多少的重要。當我們說這是女孩子,這是老頭子,這不是最好的中文,當我們說這是紅顔,這是白髮,這才是最好的中文。

用四個字的語言說,現在我在倚老賣老,大家想想看,倚老賣老這四個字多麼有趣,倚是靠著老,可是也是大模大樣的,好像坐在椅子上,這就是我所說的中文有它的好的語言,有它好的表現法,有它好的意境。並且當中文電腦化以後,我們才發現簡體字不好認,繁體字好認。根據原結構出來它好認,當我們不寫它的時候,它就好認。所以我們想想看,我們要不要把中文的優點用現代的科技把它開發下去,我們有很多意境是洋人所沒有的。好比英文有一個AJAR,就是門是半開的,中文沒有這個字,我們可以用中文的意境寫西廂記。

香氣聞就不是香氣,香氣是你坐在這兒,香氣是主動你是被動,這樣感覺出來的香氣才是香氣。這麼細膩的感覺在我們中國文學裏面可以看到。同樣的黃山谷也說,當他做官被貶官,有一次到城門樓裏把他關在裏面不讓他動,外面在下雨,人出不去,他把腳從窗戶伸出去,因為雨水淋到他的腳,他說我生平沒有感覺這麼快樂,大家想到這個意境嗎?這是了不起的意境。所以我們在中國的語言和文字裏面,中國的思想裏面可以保留這麼多的意境,用現在的科技我們把它發揚光大。

我講這些事情就是告訴大家,當有一個東西出現的時候,我們就有了這個機會。美國有一個文學家馬克吐溫,這個孫子一輩子賺了很多錢,可是都糟蹋掉了,因為他喜歡投資發財,可是每次投資都失敗。最後來了一個人說我有一個玩藝你這麼和他講話,隔壁就聽到了,就是電話。可是馬克吐溫說這是什麼玩藝,我不要投資,所以他就失去了這個機會,一輩子要投資,最後碰到一個最可以投資的他漏掉了,這就是機會的問題。我認為今天我們遭遇到一個好的機會,中國人應該面對一個機會。我常常說過去從來沒有碰到這麼好的機會,今天我們碰到了,我們要珍惜這一次機會。 有人打我李敖主意,說你到了北京你要罵共產黨才過癮,有的人也打我李敖主意,你到了北京你要捧共產黨才過癮,我李敖是給你們玩的啊!?(笑) 我剛才在車裏和劉長樂老闆說,「天行有常,立身有本」。我們這種人該說的就要說,該說對的就要說對的,該說錯的就要說錯的。可是,我們知道講話要有技巧,講話硬梆梆的講話是不好的。所以我給大家演講,第一講演是「金剛怒目」,第二次講演「菩薩低眉」,第三次是「尼姑思凡」,為什麼叫做思凡?就是女的下輩子要變男的,男的下輩子要變成佛,這是佛教的整個精神。女的下輩子成男的,這是尼姑的理想,可是現實上面她覺得花花世界,燈紅酒綠,覺得很遺憾,這是現實問題。所以我的意思是說,我們現在不要再談理想問題,可以談一點現實問題。

美國有一個報紙,辦報的人叫 ABBOTT,他晚年的時候寫回憶錄,他爸爸是一個寫兒童書的作家,他爸爸臨死告訴他說,他爸爸感覺到人間所有的教會的爭執,90%都是名詞之爭。這個小 ABBOTT 老了以後,他回憶這段話,他說我回憶我爸爸告訴我,所有人間宗教的爭執90%都是名詞之爭,他說我發現我爸爸數學不好,原來最後那10%也是名詞之爭。

我們現在看是務實了,大家看到沒有,我是有名的自由主義者,為什麼我到了祖國我公開宣佈我願意放棄自由主義,為什麼?因為自由主義它本身是虛無縹緲的。從17世紀、18世紀到20世紀,自由主義所要的就是落實一部分,就是對我自己,我自己反求諸我能夠心靈上獲得解脫,關著門和自己幹的,一出門就是和政府的關係,我要政府給我言論自由、思想自由、出版自由,在復旦大學公開演講的自由,這就是和政府幹的。可是大家想想看,當這些東西都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裏面一條一條列舉的時候,誰還要自由主義啊?我要憲法,我不要自由主義。

同樣的各位,共產主義也是如此,共產主義是人類最好的理想,各盡所能,各取所需,這當然是最好的理想,我們中國裏面所講的,「貨惡其棄於地也,不必藏於己;力惡其不出於身也,不必為己。」前一句就是各取所需,後一句就是各盡所能。這個理想是人類最好的理想,可是我必須說,沒有經過人類貪婪的過程,這個理想達不到。什麼貪婪?就是我做工做得多做得少,薪水和你一樣,人類貪婪的欲望就出現了,我就不努力做工了,上班以後看報紙,剪指甲、大便,都來了。怎麼樣鼓勵人們?就是鄧小平所說的,先讓一部分人先發財,我們聽起來很慪氣,可是事實上這就是人性。當人們有人性之後,我們會有務實的態度來對待我們的問題,自由主義了,共產主義了,這些話可以少說一點,高興的時候說幾句,或者說做研究的時說幾句。

可是我的意思是距離我們太遠了,鄧小平說,下一代人比他聰明,鄧小平這一輩子,45歲以前打了22年仗,45歲以後有20年走錯了路,然後他有機會來挽救這個局面。大家知道,我們今天沒有遭遇了這些麻煩,所以我們也感覺不出來這些困難,現在在風平浪靜的時候,不再鬥爭的時候,我們才知道對我們是多麼珍貴的一刻。有人說不再鬥爭嗎,他們也在勾心鬥角,大家知道嗎,本來是這麼一個典故,現在說勾心鬥角難免會有,為什麼我說這次回來要看秦城監獄呢?大家知道我的意思嗎,至少我在秦城監獄裏面看不到政治犯,我覺得這是中國最大的進步。

所以我和大家說,聽我講的話,我已經70開外了,我已經垂垂老去,我講話我贊成什麼,我反對什麼,我敢說絕對是獨來獨往,我不受人左右。可是我再講一遍,我講的該凶的時候凶,該溫和的時候溫和,該開玩笑的時候我會開玩笑,可是當你笑過以後,你才想到你的眼睛裏面可能有淚。

大家看看兩天前的文匯報,大家注意到一件事情,香港有60位的委員,他們其中有三分之一,他們是和我們,或者說是和北京政府口口聲聲說民主,北京政府可能說不出口,我李敖說得出口,你們真民主對不對?是對的。在英國人統治你們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爭取?為什麼97以後英國人把香港還給了我們,你們才爭取?爭取民主是好的,可是爭取的太晚了。

這批人有三分之一可以到外國隨便走,可是門口把他擋住了,你不要到內地來,所以有三分之一的議員,主張民主的議員來不了祖國。兩天以前他們可以來了,並且歡迎他們來了,中央政治局的大員親自歡迎他們來了。大家注意什麼?注意到當我們有機會,當我們有信心,不要以為共產黨不會開放,我們認為它會開放,我們逼他,哄他,騙他,勸他,他會開放。

我講了這些,講到中國禪宗的語言,就是殺佛,逢祖殺祖,是什麼意思?不是殺人,他是消滅你的思想。

所以過去林肯總統說,他是我的敵人,我要消滅他。過了幾天他和他的敵人拉著手在走路,人家問林肯總統,他不是你的敵人嗎,你不是要消滅他嗎?林肯總統說我不是消滅了嗎?敵人不見了,變成我的朋友了嗎? 我和大家說,中國的那語句話,「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……時髦不能動」,這才是大丈夫,什麼叫時髦?對著那些希望你說他好話的共產黨,讚美共產黨是時髦,對著那些居心叵測的台獨分子,小日本帝國主義者,對這些人,你罵共產黨這是時髦,這還能活嗎?我們該說就說,該罵就罵,可是再講一遍,我是很講究技巧的,沒有技巧是不好的。


清朝的龔定庵很有才氣,他可能是通姦死了,他有兩句詩「科以人重科亦重,人以科傳人可知」,科是科舉,好比我說做了秀才,我做了狀元,我有頭銜,科以人重科益重,就是我是復旦大學畢業,可是這復旦大學,我今天我是毛澤東復旦大學畢業,毛澤東反過來影響了頭銜,影響了復旦大學的頭銜,也跟著重了。「科以人重科亦重」,因為人重要跟著重了。可是「人以科傳人可知」,這個人什麼都沒有,說我是復旦畢業,靠著這個頭銜滾混的,這種人什麼樣人我們都知道了,我的意思是告訴各位,你們不但要從復旦出來,還要超過復旦,這樣子由於你們的光芒四射,對你們的學校才知道的回饋。

我今天講這些話,大家可能是最後聽到了,因為我已經垂垂老去。我要講的話,我這三場講演結束在今天,和大家搞不好就是做最後的告別。為什麼這麼悲觀?因為我年輕的時候聽送我一千塊的胡適先生講演,我聽了以後八個字:「不可不聽,不能再聽」。為什麼不可不聽?那麼有名氣的大學者講演怎麼能不聽呢,不能再聽,第二次講還是那一套。

我在這兒的學問最大的,告訴各位,什麼原因?我沒有什麼雜務,一天關著門自己在進修,所以念書念的比他們全多。用我這種成熟的智慧,請大家注意,你們老笑,我告訴你,陸遊一首詩,「尊前作句莫相笑,我死諸君思此狂」,我在你們面前我和你們開玩笑,你們別笑說「尊前作句莫相笑,我死諸君為我狂」,我死了以後你們想我想得發瘋。

我和大家說,我今天在這兒和大家講演,我所要說的,你們要保持一個非常清醒的頭腦,容我講一句話,在祖國的朋友們,在科學上,在技術上自然科學上都非常優秀,在人文科學上面考古這些方面也優秀,可是我必須說,涉及思想層面,尤其是社會科學層面的,我們祖國的朋友們這麼多年來吃虧,原因不是別人,就是馬克思。因為你一定要打著馬克思的招牌才能發揮演繹,才能發學術論文。我認為這是一個錯誤,現在很好,我們現在已經想通了,知道馬克思離我們遠一點,我們現在想通了,所以我認為是好事情。真正的自由開放,就是我們真的不受人家來騙我們,我們自己有這個能力來辨別。可是我必須說,我們祖國的朋友們在社會科學涉及思想方面吃的虧被壓住了,被蓋住了,被捂住了,所以我經過這次演講,希望大家說馬克思再見了! 各位我和你講,今天復旦大學100歲,你們知道100年有多少不同嗎?你們穿的鞋有左右腳,100年前不論中國人還是外國人穿的鞋不分左右腳,想得到嗎?事情不大,可是你們知道百年之間有多少變化嗎?我們復旦大學真正的創辦人馬相伯先生,他自己活了100歲,他可以經歷這些,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那些活100 歲的人他們的感覺。美國的羅斯福總統任期很長,他有三個副總統,第一個副總統叫做加納,第三個是華萊士,第三個是杜魯門。加納是一個大胖子,又抽煙,又喝酒,又超體重,活100歲,所有衛生的原則對他都不適用,這些活100歲的人,從馬相伯到加納,看到這些人時空流轉什麼感覺。別以為我喜歡聽你們,看你們復旦大學100歲,早在幾天以前,一個100歲的人吸引了我,在今年的9月18日,知道一個人的100歲嗎?她沒有活100歲,可是是她100歲的冥誕,她的名字叫做嘉寶,當年的一個大明星,她把自己毀掉了。

嘉寶對我的吸引力超過復旦大學。可是我的一個笑話也許引起你們的興趣,一位老壽星活了100歲,他要分節祝壽,他對他的眼睛說你100歲了,HAPPY BIRTHDAY,對他鼻子說,鼻子鼻子啊,100歲了,HAPPY BIRTHDAY,最後他一低頭說,你要是活著,你也100歲了。

感謝院長昨天來看我,他走了以後我背後講他的壞話,我和劉老闆和我們王院長說,我說這個人是書呆子。我佩服書呆子,但我可幹不下去了,所以我就脫離了這個事情,在外面閑雲野鶴。所以我在你們大學裏面講話,你把我變成學術演講,我真是殘酷,可是我說實在不是學術,可是我必須告訴大家,由於我的講演能使你們衝刺有了一個警覺,對你們一輩子有好處。梁啟超和康有為見面的時候,康有為對他講了一番話,變了試圖兩個人影響了一個時代。我和大家講過去臺灣有一個人叫雷震,辦了一個雜誌叫做《自由中國》,辦了10年,提倡自由民主。我告訴各位,他的影響力只在一個人身上生根發芽,開花結果,就是我,只影響了我一個人。

各位,我希望能影響你們一個人也很好,如果將來你們變成了國家領導人,由於你們的開明,思想的奔放,知道什麼是真的改革開放,推動它,我覺得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。

各位,毛主席有一個有名的詞,大家都記得,講到人什麼是英雄,最後是講到英雄的最後是說俱往矣,這些英雄全都過去了,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,看我們今天才有風流人物。風流兩個字就是我和大家講的,現在風流兩個字是壞,現在說李敖這個人很風流,你們把我當成西門慶,覺得我很風流,可是這個字是好字。中國的語言有它變化,有的字從壞變好了,好比說在宋朝你稱呼一個女孩子叫她小姐,她就給了一個嘴巴子,因為宋朝的妓女叫小姐,可是現在這兩個字變化好了。有的字變壞了,本來龜是好字,現在說這個人是王八,就變成壞字。可是風流這個字有點走樣,可是在毛澤東用它的時候還是好的意思,所以最後是說「數風流俱往矣,數風流人物,還看今朝」。

現在有網站上說,「數風流人物,還看錦濤」,告訴各位,我比胡錦濤大好多歲,在我眼裏他總書記,我不能這樣看他,就好像我看秦主任一樣,他是秦老師,我蠻佩服他,他的長相非常好,你幹錯了行。

我希望我的小老弟胡錦濤真的風流一點,不是壞事。不但他風流,「英雄割據今已矣」,誰要阻止祖國統一這些人都沒有了,祖國統一了,可是文采風流被留下來,今天我們的中國文化,中國文字,精神,中國的怪物都留下來了,我希望我和大家一起文采風流和胡錦濤一樣,謝謝各位!
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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